初二(7)班 荆铭宇 春秋文学社No1
家乡在我梦萦,已多年未亲近。
——题记
在记忆里,家乡似乎总是隐藏在最深处,时隐时现,迷离不定,有些事清晰,有些事糊涂,大部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被淡忘了,而令我印象深刻的,却总是萦绕在梦境里......
故乡的人
故乡的人是豪爽、热情、开朗的,甚至带些粗俗,可这却是最可贵的了。他们是善良的,是淳朴的,他们的内心是田地里的欣喜的笑容,他们的内心是八仙桌前的开怀畅谈,走门串户,丝毫不计较,还大声打着招呼,谈论着家长里短。那种无忧无虑,着实令人羡慕。
这的人白天大都不在家,一两个老人或孩童待在家里。到了晚上,一家人团坐在客厅,看着电视,也谈论着一天的美好生活。夜深了,孩子先睡了,大人们则可以继续谈着那田中的水稻、塘中的鲫鱼、村里的春笋......
故乡的景才是最有讲头的,那里的景太多了,太美了,是土生土长的农村气息。在田地旁,农村的气息才是最浓的。那里的田地,算是最多的,一块块工工整整的菜畦,不大,或许可以算小中最大的。这田里种的东西,年年在变。垂下过金块般的饱满的稻穗,挺立过鲜美的紫红的苋菜,绽开过云朵般烂漫、深黄的油菜花。

故乡的景
而偶尔感受农村的最好时机,一定是傍晚。那时,夕阳即将落下,世界是昏黄的。这时房屋里的亮光,从窗户口射出,照亮了房与房之间的羊肠小路。三四个小孩子,顽皮地跑着、喊着,无忧无虑,自由自在。我静静地坐在鱼塘的码头上,感受着河水的清凉,柔风的轻拂与阳光的普照。同世界一起坐着,静候着,沉醉在美好之中,直到夕阳落尽。
令我感受至深的是家乡的芦苇荡。不过说是芦苇荡可能夸张了,事实上只是鱼塘旁一排叠叠层层的芦苇罢了。芦苇荡最适宜玩的是放野火:把石头围成一圈,里面胡乱塞些杂草,然后用身子挡住风,偷偷点一把火,燃得旺了,内心也随之跳跃,不禁有些手舞足蹈的冲动,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。眼前一片灰飞烟灭之景,如同漫天的灰蝴蝶,在幸存的一只只短小而歪斜的残根中穿梭,瞬息万变,背后是鲜红的火焰作为底色,那是一生都难忘的一幅油彩。
故乡的美食
家乡的美食我是不会忘的,那时还小,被一双大手提着,行走在大街上,那时的天空,总是那么清亮,天空没有一朵云,泛着往事的陈旧的暗黄色。路边是一棵棵粗壮的梧桐树,令我印象深的,似乎也只有那几个陈旧而又真实的画面,若即若离,隐隐难寻,——记得那时走进一条老街,拐进街角,然后再走个十来步——一家蒸着雾气的面馆,黑压压的人群,凌乱的桌椅,两三个大妈在经营着店,前前后后歇不下脚来。一碗碗面,色泽鲜亮,丰富的食材,多样的口味:黄鳝面、雪菜肉丝面、猪蹄面、红烧牛肉面,有干拌有汤面......端来端去,人们就是为了来吃这个——锅盖面——面上飘“锅盖”,依稀记得大概是太咸了,我也一直没吃多少,现在想来真是后悔。这远近闻名的锅盖面,竟是从这样一家街角的面馆走出来的,似乎有些不可思议。

怪诞的仪式
家乡独有的,也令我忘不去的,是那怪诞的仪式。而最离奇的,一定是那哀悼死亡的仪式。家中有亲人去世了,不管三七二十一,当即赶回家,记忆中,应该是先吃一顿舒坦的晚饭,似乎只忆起这么多了,那时还是懵懂无知的。
当我赶进院子,里面已经搭起了大棚,一束束配色不均的花圈立在门的两旁,傍着院落的两边是一张张圆桌,亲戚朋友散坐着,互相交谈着,房屋里的人在失声痛哭着。走进屋子,就必须绕着亡灵的棺材走一圈,我便穿戴上祭帽,缓缓地走着,端详着去世的前辈,这是第一次与死人离的这样近,似乎感受到死亡的气息,仿佛死神就在隔壁,我内心有些寒颤,不禁加快了步伐走了出去。
一般办葬礼时,往往会请几个和尚,那几个和尚看起来是葬礼中最诙谐的人物,他们似原始人似的,绕着圈,前后踏着小步,背俯一下,继而又仰一下,像只找食的大公鸡。他们身材都偏肥胖,穿着素蓝的袍子,手里有的拿木鱼,有的拿宝杖,地上放着几块瓦,和尚们一边跳着舞,一边把瓦敲成碎片,一边还念念有词,他们的头在阳光下亮得像个太阳,成了吸睛的一道风景。不过遗憾的是,至今我也没有搞懂那样做是为什么。
伴随着和尚的,往往也有一只鼓号队,鼓号队不一定是专业的,他们吹着些不着调也不知名的曲子——号子叫着,喇叭啸着,小鼓敲着,大鼓吼着。那几只似乎有些生了锈的金色乐器,摇摆着,起伏着,在葬礼中总显得有些琐碎,那大鼓声震耳欲聋的,声音令人心烦,震得脑袋嗡嗡响。人群去墓前,他们跟到墓前;人群在吃饭,他们也响着;那个着实空闲的小号手,上一道菜就猛地来一声,似乎想要大肆宣扬一番,搅得每上一道菜都揪着心,生怕那号子又会出人意料地叫起来。那些此起彼伏的鼓号声,配上那和尚的碎语声,便是这葬礼最大的亮点。
这仪式我经历了多次,早已习惯了,可唯一无法接受的就是亲人的远去,无奈,只能暗暗地痛心。
家乡的记忆萦绕在我的脑海里,那的人、那的景、那的美食、那的仪式,都被掩埋在记忆的最深处,越掩越深,层层叠加,而逐渐消失了,剩下的,即是神往!